之前你的职业是哲学教授,现在你从事的是文学创作。哲学需要思辨的思维是否会妨碍文学需要发散的思维?

没有妨碍,因为我还没有成为真正的哲学家。我认为自己是作家。我的思维更多时候是文学式的,而不是哲学式的。我觉得成为哲学家让我浪费了不少时间。这并不是说哲学没意思,而是我认为文学是理解人、理解这个世界最好的方式。

在很多人眼里,哲学教授古板、严肃。你的优雅、美丽实在和“哲学教授”一点关系都没有。

谢谢夸奖。哲学的确是件严肃的事,但教哲学时,老师们应该有幽默感。我教书时,就经常和学生们开玩笑。事实上,哲学的最终目的是生活得更有智慧。生活的意义不仅仅是逻辑、理性,更多的是爱、欢乐、希望 。

《刺猬的优雅》虽然是小说,但是故事的主题涉及到一些哲学的终极问题,比如:孤独、美是什么、交流的无奈……这次和你一起来的罗朗·莫维尼埃的作品也是如此。以文学的方式呈现哲学问题,是法国当代文学的普遍形式吗?

这些命题既是哲学的,也是文学的。反观整个世界文学历史的话,很多重要的作品都是有关这些命题,比如:爱、孤独、如何生活等。我很喜欢的俄罗斯文学,同样也是围绕这些主题展开的。可以说,哲学从文学中借去了这些主题。在法国当代文坛,文学的形式层出不穷。我的小说,罗朗·莫维尼埃的作品,都是以虚构小说的方式写人类内在的种种问题。

《刺猬的优雅》里有三个主人公,门房太太、小女孩以及日本人小津先生。门房太太和小女孩两人有什么更深层次的联系?她们可否理解为同一个人的一体两面?

是的,她们是同一个人的一体两面。因为这是我一个人写的。这两个角色能把我性格内在的方方面面展示出来。但是这两个人很不一样,其中一个人能让我以孩子的口吻说话,另一个能让我怀着成人的情感说话。

你把小津先生设计为日本人,这是否意味着日本文明对你有冲击?

写这本书的时候,我还没有去过日本。当时,我梦想着日本文明。这也就是为什么很自然我创作了一个日本人的角色。小津先生完全是一个虚构出来的人物,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日本男人,也没有和任何一个日本人说过话。我用“小津”这个名字,是为了向我喜欢的一位日本导演小津安二郎致敬的。另外还有一本书叫《茶经》,书作者的名字和“小津”真的很像。

《终极美味》是你的第一部小说,《刺猬的优雅》是第二部。我们知道目前你在创作第三部小说。前两部小说的主题和表现形式都不一样,你是否要求自己每部小说的题材和形式都要推陈出新?

我自己无法选择,这些都是自然而然地流露。有一件事可以肯定,我不会反复写一个主题,用同一种形式。这会让我觉得很无聊。

哪位作家或者哪类作品对你的创作有影响?

每一个写作的人对文学和阅读都有极大的兴趣。法国十七八世纪的古典文学对我影响最大。当然,并不是说仅限于十七八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