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新音乐是什么?该往哪里走?谁是旗手?答案在大西洋的哪一岸?

  没有人知道确切的答案,但是强哥在隔年展开美国之旅。他抵达纽约,在曼哈顿上城很足够的酒馆Café Society客串演奏。他同时也在卡内基厅公演,但不知为何,这分珍贵的录音却没能流传下来,诚为乐坛憾事。

  事实上,强哥的美国之旅并没有激起太多涟漪,乐评界的反应相当冷淡。有一说法是强哥使用了他不熟悉的插电吉他,在演奏上显得左支右绌;另一种说法是他在演出时竟然迟到,让殷殷期待的乐迷印象太坏。

  我的猜想是这些说法只能算片面之词。除了个人因素与演出场地限制外,真正理由是强哥与所有摇摆乐时代知名的乐手一样,对于咆勃以降的现代爵士乐有着欲迎还拒的踌躇。倘若强哥可以摆脱摇摆吉他之王的身份,勇敢地拥抱新音乐,或许会让当时的乐评人不以为然,甚至蒙上不伦不类的恶评阴影。但更有可能的是,以强哥当时对咆勃乐的强烈好奇与创作企图(例如他晚期所谱的曲子Mike),他绝对有能力成功地蜕变成现代爵士乐的吉他手。

  这位集欧洲庶民音乐大成的演奏天才,最后还是选择在摇摆年代的尾声中成就一生的贡献。他成功地模仿并继承了路易·阿姆斯壮的才华,将平庸无奇的锡盘巷(Tin Pan Alley)流行曲转化成生鲜活泼的爵士乐标准曲。他充满趣味、灵活,偶尔华丽的吉他演奏,历经Ultraphone、Decca两张厂牌的初试啼声与爆发力,到为Gramophone与HMV唱片公司录音的成熟期,完整地记录了个人与其他乐手的非凡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