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保留父姓了

  然后听到市长让我们起立,问我们是否愿意结婚。我发现了,规矩总是先问女方,然后再问男方。我自然乖乖地答了 "愿意"。

  听说一个法国朋友的父亲特别幽默,连在结婚的时候都不放过。当市长问他"愿意不愿意娶这个女子"的时候,他回答"不愿意",当时现场鸦雀无声,新娘娘家人脸上有点挂不住了,第二次市长重复问他愿意不愿意,他回答还是"不愿意" ,市长有点挂不住了。要知道市长只能问三次,如果第三次还是否定,这个结婚就吹了,这是法律规定。当然第三次自然是肯定了,不然也就没有我这个朋友的存在了。事后,别人问新娘当时心情如何,新娘微微一笑:"我知道有三次机会的,所以我知道他不会一连三次说不愿意的。"

  钥匙自然也是答了"愿意"。幸好,他没在这时体现法国人的幽默。

  坐下后,市长的助手就把文件递给我,让我签字。厚厚的文件,除了我们递交的申请文件,还有其他的市政府添加的我不清楚的文件。她告诉我现在我应该签我丈夫的姓,也就是说要改掉我的自己的本姓了。我当时有点蒙,以前怎么不知道呢?后来还是钥匙示范给我看,20多页,一页一页地签字,不光我们两个,男女方的证人也是如此。我当时一直就在想,那我以后怎么办呢,我当然不愿意把我的姓改掉,这个牺牲也太大了吧,结婚让我都不是我了。婚礼后钥匙告诉我,以前是这样的,如果一个女子结婚后,她娘家给的姓,就是父亲的姓,在她以后的证明她身份的文件中就消失了。但是,近几年法国法律规定,女人可以要求保留娘家的姓。所以,我的父姓看来是可以保留了,我顿感欣慰不少。

  签完字后,结婚戒指送过来了,男女双方互戴,男方也要戴的。在结婚之前,我们去挑了结婚戒指。实际上,大部分法国人都会选择款式最简朴的戒指,就是一个圈,最多也就是上面镶上几颗小钻石,比起中国现在结婚戒指要求低多了。

  但是,这种结婚戒指,实际上是一个见证物和已婚信号,必须戴在无名指上,而且结婚后这一辈子几乎就不能脱掉了。估计也就是因为这样,大家都约定俗成地选择最简单的款式,毕竟长年累月地无端地在手上多个东西确实是一种负担。所以,我和钥匙还是选择了最为简单的款式。

  我和钥匙之前已经戴了不少日子的订婚戒指,刚开始的时候我常常偷偷取下来,钥匙也不时地找借口轻松手指,不过后来也慢慢习惯了,如果不戴出街,好像自己很不诚实,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似的。因为单身的男女刚开始认识的时候都会注意对方是否已经有结婚戒指,如果是,他们就会掉头。

  戒指戴完,婚礼就算完成,单身的男女就结为夫妇了。亲朋好友都上来贴面相拥祝福,好几个也是眼睛红红的。

  猛然看到市长站在远处,微笑地看着我们,我上前向他表示感谢,市长温文尔雅地祝福我们。然后,我又向站在市长旁边的他的助手和另一位与他年龄相当的法国女人致谢,看来她跟我一样是个很感性的人,因为她的眼泪也涌出来了。

  回去的路上,结婚队伍的车子是要鸣喇叭的,表示新人结婚,路上行驶的车子,即使不认识,也会友善地鸣喇叭,增添气氛。我们简单的婚礼就在一阵阵车鸣声中结束了。

  写完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婆婆打电话给我说,她竟然在周一的当地报纸上发现有关我们结婚的报道。婆婆说这是第一次在这个镇上有一个中国媳妇,市长也是第一次也许一辈子也就这么一次组织这样的婚礼,听她这么说,我心里甜滋滋的。(文/王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