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UO:您是如何看待戏剧和电影的关系的?因为戏剧是很独特的一门艺术,戏剧表演对于一个演员是很重要的,电影表演和戏剧表演是否有着某种关联,是不是有着互通的血脉的?您是如何看待拍电影和表演戏剧的?
IH:电影和戏剧是非常不同的,每个人都知道,戏剧是一种非常真实的体验。而另外一种,我们很清楚戏剧和电影之间明显的主要的区别,和观众的接触是不同的。这使得电影和戏剧成为完全不同的体验,我很希望能够尝试减少这种不同。实际上,不管是在戏剧还是电影中,我和角色的关系都是一样的。我想最大的区别在于在电影里我们更加直接地面对自己,因为电影来自于一种还未曾表达出来的东西,是一种书写的过程。并不像戏剧写作,戏剧是一种完全自发的东西,戏剧大部分时候在文本之前就已经产生,是和语言联系在一起的。作为一个演员,我尝试忽略两者之间的不同,即便是在表演戏剧的时候,通过语言,或者超越语言的东西,我指的是通过搬上舞台的过程,我尝试着找到表达自己的方式,和在电影表演中同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总的来说,在电影和戏剧中表演得同样生动,是完全可能的。

HUO:您接下来要表演的戏剧是什么呢?
IH:我会重新演一部我在巴黎和欧洲很多其他地方都演过的戏剧,一部Heiner Müller的戏剧,我在巴黎的奥德翁剧院演出,之后还会在巴西、纽约演出,冬天我将会参加《欲望号街车》的表演,是波兰导演Krzysztof Warlikowski执导的,他曾经是Krystian Lupa的助理。

HUO:当人们谈论电影戏剧的时候,也经常谈论起您的照片,对您来说拍照有着什么样的意义呢?
IH:实际上一开始的时候是很偶然的。作为一个演员,我们经常有机会拍照,跟一些著名的摄影师合作。我做过一些杂志的主编,经常能接触到一些跟照片有关的杂志,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遇到了Edward Boubat、Lartigue、Cartier-Bresson、Willy Ronis这些著名的摄影师。于是我们想要把我的一些照片集中起来,起初是因为在巴黎的电影资料馆要举办一个我所拍过的电影的回顾展,我们想要做一些比较有意思的事情,在办这个回顾展的时候,同时也举办一些活动,使得这个回顾展更加有时代性。于是我们想到要收集一些我的照片,之后我们意识到,首先照片太多了,这不仅仅是关于我个人的展览,而是120个不同的摄影师眼中的同一个模特,这120张照片也展现了不同的摄影师的风格,同时也是不同风格的模特。

HUO:有没有一些比较特别的和摄影师合作的经历,会让您想起一些比较重要的时刻?

IH:我记得和Cartier-Bresson、Edward Boubat、Lartigue的合作,他们都是些非常有趣的人。在遇到他们之前,我对他们本人和他们的工作有一定的了解,我记得他们拍摄的照片,以及每个人合作的经过。有时候时间很短,比如和Cartier-Bresson的合作,有时候时间很长,比如和Lorca DiCorcia的合作,如同拍摄一部小型的电影,电影故事短片。我个人非常喜欢这些不同的摄影师的不同的节奏,让我自己放松下来,能够完全按照摄影师的建议去做。

HUO:好极了。最后一个问题,您对那些年轻的女演员和男演员们的建议是什么?
IH:我建议他们,无论什么时候都要记得他自己是谁,要做他自己。这看起来是一个非常平常的建议,但其实并不那么容易。随着经验和经历的增加,一旦我们成为我们现在这个样子,一旦人们接受我们现在的样子,一旦我们成为比较重要的人,事情就会容易很多。要做自己是一件比做别人更困难的事情,即便我们会扮演一些并非我们自己的角色,我们还是需要按我们所相信的去思考。否则,我们就会犯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