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多数选择出国的孩子一样,张峰在中学时的学习成绩不好,可是他长得帅,因此获得了很多女同学的青睐。其结果是高中毕业时他的分数连建档线都不够,唯一的选择是上“西亚斯”,一所民办大学,据说可以在就读一段时间之后,到美国的本部学习。张峰和父母觉得这个选择还可以接受,遗憾的是两年之后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张峰没有去成美国。于是,他开始学习德语,因为当时去德国的留学申请相对好办一些。一年后,张峰踏上了德国的土地,他的德语却不足以应付和德国人的正常交流。他说自己有点像一个聋子和哑巴,整天茫然失措地坐在寝室里想心事。后来,他认识了几个中国留学生,交往的圈子开始形成。虽然是在德国,张峰的朋友和同学全都是中国人,不同的是他们来自国内不同的城市。他没有忙于安排自己的学习,却忙于购置了人生的第一辆车,拍了照片,冰天雪地里一辆蓝色的轿车格外醒目,这让张峰在国内的同学心生羡慕,认为国外的生活富足而安好。

张峰的寂寥只有自己知道,他频繁更换着自己的住处,不知道明天是不是还能继续住在那里。因为日子太过无聊,张峰和一个女同学同居了,他说自己特别需要安慰,特别需要温暖,两个人一起做饭、生活,会让他不再害怕。当时的日子窘迫到了这个地步:由于没钱,张峰委托国内的同学为自己代购避孕药给女朋友吃。说到这里,张峰有些烦躁地揪了揪头发,因为回想起这段生活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省吃俭用的父母。几年后,张峰一事无成地回国了,手里的文凭是所大家都没听说过的大学,唯一可以证明他在国外待过的是几张聚会的照片,上面有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当时,女朋友还没有毕业,却因为张峰的回国,中止了学业,也跟着他回来了。张峰母亲开门的那一刻有些傻了,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两个人犹如“天外来客”。此后,两个人就生活在父母的羽翼下一段时间,找不到工作,张峰报了个电脑工程师培训班,他觉得这是个有前途的职业。在国外几年的他不知道在国内,IT业也充满了泡沫。

在磕磕绊绊之后,张峰注册了一家公司,把中国有特色的东西卖到德国,再把德国的产品运进中国。张峰的心里勾画了一幅远景美满的中德贸易往来,所依仗的是自己那有些蹩脚的德语和留在德国的几个中国留学生。怎么看都觉得有些悬。

安然于生活

其实,像张峰这样的留学生不在少数,他们多半是因为学习不好,考不上国内的大学,转而把目标投向了国外,在支付了高昂的学费之后,勉强给自己镀上了一层“海龟”的光环。在国外的生活交际圈限于中国人之间,不停地更换大学和专业,最后不得不踏上回国的路途。只是,在经历了非理性看待“出国留学”之后,中国的企业家们逐渐对“留学生”有了理智的认知:如果没有国外实际工作的经验,一纸文凭非名校出身,那么高薪厚职只是“镜中月、水中花”。所谓的“镀金”往往只是镀上了一层似是而非的锡箔。那些国外生活的日子不妨当作一种经历,开始生活,脚踏实地地生活才是最主要的。

在“世界3”酒吧里,王觉有些冷眼看待前来买醉的人们。他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架子鼓上,音乐响起,灯光暗下,他就可以登场了。前来光顾的人只知道酒吧的鼓手是个长得很帅的小伙子,却不知道他曾经有过留学俄罗斯的经历。高中时的王觉很偏科,英语一枝独秀,其他学科统统上不了台面。他天生对语言有一种灵敏的触感,语言的学习对他而言是件轻松的事情。毕业时,父母安排他去了俄罗斯。王觉的语言依然学得很好,可是除此之外,他再也无法在那个国度里更加深入一步,也找不到可以学习赖以生存的专业。所幸,他因为语言天分高,结识了几个乐队,他的音乐天赋和语言天赋一样得到了发挥。几年后,除了掌握了一门外语和学会了打鼓之外,王觉的异国之旅到此结束。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到处投简历,希望在一家企业内谋得职位,他说自己在国外最大的收获不是学习,而是学会生活。在国外,人们是为了生活而工作,而不是为了工作而生活。所以,他选择到酒吧里当鼓手,收入不低。王觉在这种生活中“自娱自乐”。

其实,那只是场艳遇

教导主任的身份和“C·Y”的外形颇为匹配,他戴着副眼镜,肤色黝黑,沉稳而严厉。只有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喜欢飙车,喜欢泡吧,喜欢和美女搭讪,这都承继于法国人的浪漫。

“C·Y”钟情于法国普罗旺斯的清新,普罗旺斯位于法国南部,阳光很好,不像意大利这段时间阴雨绵绵。穿过大片大片的田野、山,有时候又转回海边,看悬崖海角,悬崖边的大片村庄,还有蓝天,很蓝的天,大片的田地大片的薰衣草。人就像在为自己的生活画圈,努力地寻找生活的起伏,希望永远保持新鲜,在战斗中在战斗中,可最后,永远是最简单最真实的事物,打动心的最深处,那叫,怀念;那叫,根。小王子那本书有一句话,特别深刻,他说,人没有根,所以活得很辛苦。

“C·Y”因为这句话离开了那个让他留恋的地方,他说自己始终要寻根。那个浪漫城市的生活, “C·Y”不愿意多提,只是说那段日子可以视为生命中的一场艳遇。朋友说 “C·Y”在那里有场刻骨铭心的恋爱,只是留学生的身份让双方有缘无分,所以他变得清醒和现实,选择回到有根的土地上生活。而那段恋情的详情也只存于 “C·Y”的脑海中,旁人不得而知。如今, “C·Y”在所学校里担任着教导主任的职务,有着其他留学生身上不常见的沉稳,只是,清醒之后的无梦世界会不会太过于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