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牙（又译：受诅咒的人）

1947

雷内•克莱芒

法国

100分钟

英法德对白，中文字幕

 

“《海牙》拍摄于1947年，是克莱芒的早期作品。彼时的导演已因《铁路之战》和《平静的父亲》两部反映二战的作品在电影界崭露头角。《海牙》的题材同样取自第二次世界大战。影片讲述一群纳粹军官和法国亲德分子试图搭乘潜艇登陆南美洲，并在那里计划反扑欧洲。雷内镜头下的人物或多或少具有阴郁恐怖的气质，随着故事的展开，他们的形象逐渐丰满立体，性格也慢慢鲜明起来。”

哈里里姆

克莱芒，这位在“新浪潮”电影运动时期被人诟病的导演值得人们永远铭记。由他掌镜，老搭档Henri Alekan担任摄影的《海牙》即能证明这位导演的非凡才华。密闭的潜艇上聚集着一群恶棍，彼此心怀鬼胎，针锋相对。1945年5月正是战争的最后阶段。这伙残暴的德国人和见风使舵的“法奸”计划前往美洲，并在那里建立基地。然而途中他们得知德国战败的消息，于是心生间隙，各自打起了主意。封闭的环境下产生的对立（和丈夫与情人同坐一艘潜艇，不是件轻松的事），齿轮转动时粉碎的野心，潜艇上上演一幕幕分崩离析。潜入水底，同时也是潜入每个人的内心，微小的摩擦和压力也会掀起风暴，留下人性中龌龊肮脏的印记。

纳粹军官和亲德分子同坐一船。当胜利成为泡影，还有谁会坚持？不幸的Guilbert医生（Henri Vidal饰演）他刚回到被解放的鲁瓦阳（Royan），就被绑架到潜艇上，医治一位受伤的女士。这实在不是他想看到的结局：我们的医生不得不挤在这艘潜艇里开始一段横跨大西洋的旅行，他的旅伴是各式各样的投机分子。让我们看看这艘名副其实的诺亚方舟上聚集着怎样的一群人（他们说着各种语言，我们不由钦佩导演在语言切换时的纯熟技巧）：长着鹰钩鼻的德国将军（由Kurt Kronefeld饰演，他的外形非常适合这个角色），处心积虑的盖世太保头目Forster（Jo Dest饰）（他的角色和德国将军有所重复），年轻的心腹军官Willy Morus（专门负责溜须拍马的年轻人），意大利籍的实业家Garosi和他那早已不忠的金发妻子Hilde（貌神兼备的Florence Marly饰演），挪威科学家和他女儿（优雅的Anne Campion饰演），以及与德国人合作的记者Couturier，我们可以看到他一步步走向毁灭。这样一群顺风顺水时得意忘形的乌合之众，当情况不利于他们的时候，就一副可怜猥琐的样子。Guilbert医生被迫进入这个小小的世界（摄像跟随着他的视角，带领我们在潜艇的狭长空间里历险），努力从这个伪善者的领地里脱身：他装作纯良无害的样子，游走在自相残杀的人物中间，期望能逃出生天。筹码已经发下去了，屠杀者的游戏即将开始。

全片中最能说明影片基调，和黏稠氛围的一场戏当属舰队登陆南美洲的场景。他们联系上一个官员（他也是迫于纳粹淫威才会合作）。感觉到形势的改变，他带着可耻的坦率向他们承认不知采取怎样的举动面对失败的德国人和胜利的盟军。Larga（Dalio饰演。扭曲的微笑展现了这个伪善之人的内心）就是这样一个两面三刀，见风使舵的小人。Willy Morus被Larga说动以后，藏身在装满咖啡豆的仓库里的场景尤其能说明——所谓的信念却会因为形势的变化而改变。即将沉没的潜艇上一阵骚乱，既有绝望的自杀式行为（逃离沉船的叛徒），也有机会主义者的算计利用（我朋友的敌人总能争取过来成为我的朋友）。我们只有一个疑问，被这群诅咒的人判下死刑的Gilbert也要遭受同样的命运吗？影片的特效极为成功，所有室外的场景，例如潜艇的甲板上，还有和货船接头的场景，都制作得十分真实。演员的表演同样无懈可击，表现出如同鱼雷一般紧绷的张力。简而言之，尽管影片的名字叫做《被诅咒的人》，但无论影片或者导演本人都充分地展现了他们被上帝眷顾的才华。